地点
诗文库 正文
灊山 北宋 · 李师道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名山发天祖,奕世光宝胄。
严严圣祖宅,高拱环星宿。
神仙艳粉壁,金玉焕云构。
盘基戴鳌足,峻宇排鹑咮。
真宫镇下土,举世登仙寿。
崇冈指白鹿,事出天宝旧。
增祟兴国年,祥瑞屡臻辏。
天高日月閒,露近松柏茂。
户牖明九露,斋房丽三秀。
朅来朝帝廷,玉陛严青绶。
天关无虎守,仙子可邂逅。
乘风谒蓬莱,下视尘土臭。
徐行转山谷,古木惊哀狖。
梯空到白塔,山翼横飞鹫。
祖禅云水空,遗迹荆蓁复。
忘言对庭,秀色欣相就。
穿云九井溢,飞瀑泻天漏。
言晓生寒,山色晚凝秀。
凭高恣心赏,领略安敢后。
淮云兹地险,汉武昔巡狩。
肩舆转机括,齿杖柱坚瘦。
羹鼎荐溪鱼,茶瓯酌水溜。
语言不知痕,商略终宇宙。
未礼暂宽容,剧谈无滞留。
仙函灯火读,若获万金富。
丹经稍披寻,药法屡研究。
夜闻更软语,梅李分閒豆。
身閒逢故人,一笑醉方酬。
岂辞青鞋底,故意群山囿。
驩然造天乐,恍若洞庭奏。
坐起发诗情,风烟供斟侑。
新篇出囊锦,逸韵金石扣。
挥毫四百言,善舞矜长袖。
我非云梦才,邾莒困偏陋。
万人百不如,驽马谢驰骤。
赍书买云泉,但欲清永昼。
长谣语非工,圭玷空三复。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灊山
壬申岁南郊大礼庆成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七五、《洺水集》卷二二、《历代赋汇》卷四八
皇帝御县十有九载,与今为再见于上帝。
惟王者父天母地,尊祖配天,顾已疏于三岁,矧克修于十年。
艺祖之膺图秉箓也,道冒六合,功该八埏。
儒臣夙咨,合飨载严。
破前王之陋,揭来世之先。
前期祼鬯,至日洁蠲。
穆太宗重华比隆。
岁元叶吉,二祖并崇。
列圣扬休,是则是共。
感生配祀,火正奉祠
兴国显太一之祐,咸平昭五帝之宜,熠耀皇文,森罗帝仪。
炎祚中兴,熙事孔明,伟上圣之继照,显睿德之升闻。
中更孽臣,胡然弄兵,搀抢摇空,戈鋋满地,宫而不郊,礼废以坠。
倬彼元臣,运膺泰亨,天子善任,英明不疑。
和气充塞,抃蹈布野,年谷丰衍,灾沴消伏,日月烛乎幽衢,雷雨洒乎冤胔。
尔元老兮以蒲为轮,尔隽髦兮复招以旌。
偏裨兮人自期于卫、霍之列,秉圭符兮家不逊于龚、黄之名。
日月功兮课中才之士,拘挛脱兮待非常之英。
郁然龙翔,油然雾蒸。
用能包藏之奸,天发其橐,干纪之夫,神趣其缚。
岂曰无币兮今泉流,岂曰无兮今红稠。
钧衡兮物不颇,解琴瑟兮声惟和
天子曰:「嘻,尔相之力」。
元臣拜手:「我后之德」。
天子不居,荐之上帝。
乃稽玉历,乃练上日。
岁纪之申,日至之辰。
先成乎民,乃及乎神。
奉牲以进,博大以硕,奉粢以登,有芬其苾。
祝无愧辞,天其飨必。
时也绛阙天低,宫壸漏迟,六龙雷动,千官影随。
原庙先谒,圆丘载祗。
奠奉云阳之璧,瑞陈宗伯之圭,露凝冰簋,云飞宝彝,虞豆夏,罍酒象醍。
肃肃乎觚坛之静,洋洋乎英茎之遗。
龙章兮衮煇,玉采兮旒垂,天容兮雍愉,天步兮委蛇。
臣工巍峨,环佩参差。
玉鳞金猊,燔燎烟霏。
神光若交,对越靡违。
永言配命,流庆丕基。
礼成乐谐,人神以熙。
宗卿奏毕,殿监授衣
已乃辂车樊缨,龙旗日升,清跸警岳,周庐彻星。
登龙翳,蛟蟠螭腾,鸾骖豹尾,黄钺金钲。
月卿按节,九轨尘清。
乃御端门,乃宣巽泽
阴山瀚海,杳无垠域,颂声滂洋,流祉融液。
此人之和也。
六花先纷,前星澄彩,寒气霁严,晴光散霭,数点洒空,适当肆沛。
此天之和也。
天人并和,历数无疆,天子万寿,元臣作朋。
灵监观下,方外慰宁。
答天闳休,宣烈斯人,益彊不怠,吾相吾君。
丕休哉!
唐虞鸣和,明良载歌。
惟唐有臣,亦赋《南郊》。
矧伊我朝,文学成林,铺烈扬芬,宁逊昔人?
望云章之玉册,想翠鸾之芳尘,是用作歌,宪世千亿。
宣之乐章,刻之金石。
鸡九锡文 南朝宋 · 袁淑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四
维神雀元年,岁在辛酉八月己酉朔十三日丁酉帝颛顼征西大将军下雉王凤西中郎将白门扁鹊,咨尔浚鸡山子,维君天姿英茂,乘机晨鸣。
虽风雨之如晦,抗不已之奇声。
今以君为使持节金西蛮校尉西河太守,以扬州会稽封君为会稽公,以前浚鸡山为汤沐邑。
君其只承予命,使西海之水如带,浚鸡之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艺文类聚》九十一,引袁淑《诽谐记》)
沈御史生祠记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二、《洺水集》卷一○
钱塘西行二百里,烟霭林薄间,丛百馀家,是为昌化
土壤荒落,中产绝少。
乃县有酒征,毒民甚亟。
酿方熟,高下抑配,举不得免,度时取直,急于经赋,逃空追逋,公私骚然。
庆元二年冬,天子擢校书郎沈公为监察御史
一登文石陛,慷慨激昂,为民请命。
藐兹赤子,困于州县,帅壅上闻,四聪既达,风涣雷行。
三年闰六月,府牒至县,凡月为钱二千二百馀缗,悉蠲无馀。
初,民月输府仅五百缗,听自酿,前有令纳媚于府,于月输外创增二千二百缗,夺为县务。
已乃课出无所,剥民滋惨。
今悉蠲,俾为旧。
惟公家富川,每趋临安,必道昌化,悉民斯害,久寘于怀,一旦明目张胆,勇言不迟,讫使三十年之害、二百万之课,一语去之。
凡民宿逋,县令刘君亦贷而不取,以称公盛德。
且合邦人之愿,绘象校宫,以祈公寿。
谓是颠末,某所亲见,盍记诸?
某尝窃读公之奏章,蠲湖北之盗赏,去兴国之淮衣,均湖北之田赋,昌化酒征凡与为四。
然则,图公之象,自东极西,讵止昌化,矧若四事系人心,厚邦本,国有无穷之休,公亦有无穷之闻。
然则蔼迹扬芬,可殿他部?
十月既望,植石学宫,雪颠秀眉,扶携来观,驩言不图获见今日酒不复配,吏不索钱。
酒价既平,醉舞跹跹,散为恩波,双溪之泉。
拜手廌冠,摩娑翠珉:雪霜皓皓,无侵公貌;
日月翩翩,莫计公年。
愿托颂词,长言于无穷:天子万年兮公秉钧,金章紫绶兮照青春,丹青粉泽兮上麒麟。
宋故通议大夫尚书工部郎致仕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宣奉大夫朱公晞颜行状 宋 · 谈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新安文献志》卷八二
曾祖温舒,故不仕;
曾祖妣程氏。
祖瑺,故不仕;
祖妣吴氏。
父逢时,故赠中大夫
妣吴氏,赠令人。
公讳晞颜字子渊,徽之休宁人
先世积德,韬晦林墅。
中大起家,履善尤自力,每曰:「功名富贵不必当吾身,我后必有显者」。
俄感朱峰羽仙入梦,已而生公
公生而秀异,童丱能属文。
才冠,入国学,鼓箧孙业益有声。
阅岁擢进士第时隆兴二年也。
未注拟间,闻中大丧,星夜奔赴,号毁若不胜
终制,调荆门军当阳
当阳被边小邑,公协赞令长,备禦慰存,一境安辑。
湖北沌河瀰漫数百里,葭菼丛荟,为盗渊薮,舟行所经,无脱免者。
公请诸司乞治停藏资给之家,严防巡禁戢之法,盗发地分,据实以闻,或掩匿,许人越诉。
宣抚使王公炎韪之,就檄公措置。
公复请舟之入沌者,警司画日时、船只申诸司
及出沌,申亦如之。
过期而不出者,即知其被盗,应时会合掩捕。
又设方略擒贼首,党与骇遁,其害遂绝,至今犹循其规。
时韩立胄摄夷陵监司有不乐者,以访闻置狱,且诱承勘官以荐剡,俾文致其赃罪,考掠无全肤,韩遂诬服。
案成,王公檄公录问,公视其爰书钱物皆非入己,经驳所鞫,凡三日而狱平。
秩满,用荐者关升从政郎,调靖州永平
靖介于夷獠,永平为附城,号难治
公抚以恩信,皆得其驩。
岁时熟界户丁来县庭踏歌击鼓致谢,郡人纵观,谓前此未有也。
民德之,生为立祠。
淳熙元年,举员书考及格,改京秩,知蕲州广济县
淮右民兵自罢兵后,岁调往合肥教阅,贫弱者多狼狈道涂,愁怨嗷嗷。
王公希吕为帅,公以书力言利害,乞就各州县阅习,缓急以保乡井。
王公然其说,以闻于朝。
四年秩满,通判阆州
阆在蜀居四路之中,经总制之属岁入缗钱几百万,有司复责增羡,民大困。
公稽入为出,酌三军之中数,力申总领所为定额,公私皆以为便。
总领李公昌图委公行视边徼,公雅有四方之志,欣然繇剑门汉中,历岷凤,瞰秦陇,览山川之险要,考秦汉魏蜀之遗迹。
道出武兴,为吴公挺言之,吴公嗟异曰:「西州无子俦者」。
成州马琥得罪于宪使,按其赃,内一项为钱万八千缗。
时宪使得以粉牌直达四路事,官吏侧目,观望风指,符合体究。
朝廷下兴元帅司选清强官鞫之,帅以委公。
公尽索券历考验,其钱乃先期发往总所鱼关充籴本者,收付甚明,竟为辨白。
李公与制帅议欲择善郡奏辟,公以母老力辞。
八年赴阙,授知兴国军
入对,其一论士大夫诞谩之习相师成风,今后有建议之人大言无效,乞断自英鉴,如太宗朝除籍削任,追纳赐金,使天下之人砥砺名节,趋事赴功。
一论西南夷近时开边衅者,起于官吏或亏其互市之直,豪民或侵其旁界之产,以激其愤,至解仇合党而反雠于我;
又镇寨官平日虐用土丁,使其亡入以为乡导,乞下制置与逐路监司严行禁约。
一论四川茶马司宕昌、黎、文等州市马万二千馀匹,不应格者官既不买,又禁民间私售。
夫马在官与藏于民一也,与其弃之化外,孰若养之民间为吾外厩邪?
乞听军民从便收买,缓急可以获用,既收夷人之心,复与省地之利。
一论铜钱渗漏入南北二番,乞禁解盐入界,沿边不得用铜钱,及有市舶去处,亦止以铁钱行用。
孝宗并嘉纳之。
俄丁令人忧,居丧尤尽礼,芝生二本于房。
服除,差知靖州
入对便殿,首论通判郡守之权,参议帅臣之事,乞加选择,其老病贪懦无资者不得预兹选。
又论诸州鞫勘公事,狱官必先具节款以探守臣之意,轻重高下,无复朝廷之法。
且狱官承勘不公,自有签厅司法可以疏驳,州郡监司可以按发,何必先具节款?
乞行下诸路,违者许监司按劾、台谏弹奏。
又论襄汉之地在上游为重,所以通吴蜀为一也。
境接唐、邓,土野平旷,汉江浅狭,隆冬可涉,而出戍军马如遇调发,则听鄂州都统节制。
襄阳逼近北界,去鄂阻远,缓急俟其往回,必不及事。
况鄂为内地,不必重军,襄阳极边,戍人单少,宜移武昌大军戍襄阳,留水军控沔鄂,以守则固,他时进取之计,何求而不得?
孝宗称奖再三,曰:「卿言极是」。
且与公反覆论边疆事体,公具言始末,因历诋辛巳岁谋臣战将之失,及论进取所当先,粮食所当储。
孝宗曰:「朕他时用兵亦只因粮耳,非卿莫能为朕用者」。
公感殊遇,复陈说数千言,辞意激昂,孝宗犹未进早膳也。
公退,扈带环閤迎于殿门,谓公曰:「对扬合上意未有如公者,行且大用矣」。
翌日宰执奏事,孝宗谓曰:「昨日朱某上殿议论极可采,有才如此而弃之远郡,岂为朕用人之意?
可别与一近阙差遣」。
诸公以不素料错愕莫对,会庐陵择守,以易靖。
吉俗号珥笔,讼牒纷委,公处以简静,裁以果达,桀黠退屏,狱犴衰息。
值岁中歉,公夙宵讲究,先事备豫,明赏格以劝分,示刑禁以戢盗。
前后三上奏,得米数万石,赈给单弱,禁止奸蠹,人受实惠,豪右无遏籴,细民无流移。
明年岁稔,公又痛裁冗费,辑材鸠工,增修城郭,改筑学舍,民不知役,士论尤归之。
磨勘朝奉大夫
广右盐法,客钞不行,孝宗妙选帅漕,往究利病,于是以应公孟明领帅事,除公转运判官,且趣令赴阙。
公入觐,天语劳问数四,且曰:「本欲留卿,西广盐筴敝甚,舍卿无能辨此,可与应共审实务,令经久可行」。
公谢曰:「臣驽钝不足以仰副隆知,不敢爱力」。
孝宗为动容,公又上论西蜀事宜,其略曰:「今所谓边非唐所谓边也。
唐为边患者止于云南六诏,故以益州为襟喉之地,便于经略,而韦皋、李德裕、高骈辈皆居剑南
若今日西蜀,自我艺祖断自圣谟,画大度河为守,夷人震慑天威,二百年不犯塞,逮今益以衰弱,此其备不在成都也。
今之蜀正犹三国之蜀,北与曹魏为邻,诸葛亮据箕谷,攻祁山,出散关,围陈仓,出斜谷,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垒渭南,未尝一日安于益州
而今之制置使乃居成都,有终任未尝至汉中者,尚能为陛下控扼险要,规取中原邪?
今之六诏,成都帅司之兵自可备禦,欲乞移制置司兴元,与荆鄂建节首尾相应。
兴元汉高帝所兴之地,褒、斜谷正在其间。
昔魏延言诸葛亮,『请精兵五千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不十日可到长安,而公从斜谷来,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正今日形势也」。
又论士大夫风俗逞私憾以相诋讦,乞戒敕百官,精白一意以奉公上。
被趣行之旨,兼程踰岭,上盐奏,其略曰:「臣入静江界,延问父老,皆蹙额告臣以卖钞之害,谓钞法初行,静江尚有富商数十家可招诱;
自乾道变法,皆乾没所有,多转徙湖湘,其存者又破家荡产矣。
府岁发县就卖之盐,为宰者即置酒招致上中户劝诱认数,实则视产税多寡抑勒承买,不从则以刑法胁之,令先以砧基簿抵当入官。
既得钞请盐,又有川涂之程、舟车之费,磨以日月,耗损不赀。
而受钞未几,官催入纳,急于星火,枷锢捶楚,无所不至。
一二年来,上中户亦穷困为下户,而官司岁科不已,或三五箩,或十数箩。
其力不能自往搬请,必至低价转售,约所纳之钱,所折已半矣。
又有荒废之产赊抵在官,或沉失,或死亡,官司不免勒邻保认纳,一人之钱波及数十人,人人愁怨,已不聊生。
会府尚尔,诸郡岂复有商可劝诱邪?
夫变为客钞,建议者徒以官搬科配有食贵盐之害,不若客钞便民,使朝廷贪爱民之美名而变其法。
自今观之,静江官搬之前斤为钱百,变为客钞之后为钱百三十矣,尚何便民之有?
诸州守臣为巧计者,差衙前及出职吏人诡名客贩,公然官卖。
既获其利,又得岁计增给,用度宽纡,或乞免岁计,或乞放残税,称是自能撙节,敢为诞谩,以希幸进。
建议之人更相容庇,以为盐筴之效,凡所以为州郡之备者悉以废弛,恐致萧墙之祸,噬脐无及。
陛下前以人言而变法,今以人言而复旧,何容心哉」!
奏入,有旨令从长相度,复旧法,毋致再有科抑。
公于是朝夕讲究通变之策,或画项条陈,或每事指奏,详赡明白,事悉施行,法至今人安之,由孝宗之刚明而公能力主其说也。
公以久去坟墓,力上祠请,有旨令再任。
公守法益虔,涖事益精。
又一岁,除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以初复盐法措置有劳也。
公至襄阳,条陈备边便民之策,其论控扼冲要则有分屯江陵之奏,论额外效用则有收刺子弟之奏,论剥浅船卒则有省费去扰之奏,论请佃官田又有限年首实买契之奏。
公深知民间纤悉利病,时张公杓帅襄阳,相得驩甚,而张公尤服公之识鉴。
再阅岁,除知静江府主管广西经略安抚司公事,进直焕章阁时绍熙四年也。
公年六十矣,再入炎岭,无所顾惮。
初,公为漕,乐易抚下,皆有恩勤。
开府,号令严明,矩薙整肃,胥吏𢥠惕,部属警励,故旧不敢干以私,谈者以为适为政之宜。
帅司每岁差官吏至邕之横山寨罗殿自枙马不下三千匹,费锦彩盐银约二十万贯,循习多弊。
公申明措置凡十九事,次年蛮马纷至,且多良者。
兴安县灵渠秦史禄所凿以达湖广之漕者。
又增治城壁,为屋千八百八十间,越十月而成。
盖南方土燥,城必屋覆而后可久,屋制如常则无以施守禦之具。
公乃创意,样若战棚,内庳外崇,上施带枋,栉比圆角,圆角之上复布箦,载泥而复以瓦甃,其坚壮可以拒炮石,立战士。
外檐包砌女垣,可以施弓弩。
用竹瓦木砖、役工皆以万计,无毫釐取于民。
事闻,特授中大夫,以奖其劳。
庆元初元冬,召赴行在所
二年三月入对,俄除军器监
五日丞相余公谓公曰:「上知公可用,适选饷臣,公能为朝廷一行否」?
公答曰:「东西南北惟上所命,不敢以内外为间」。
翌日除太府少卿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公至治所,稽考财货本源,叹曰:「国家财计如此而用或不给,渗漏多而浮费侈也」。
乃痛自节损,窒罅剔蠹,不顾众怨。
如诸州纲运至仓者,监守胥吏以至篙梢表里造弊,所纳湿恶,储积易腐。
公阅庾吏数踰百,供仓官驺徒者复倍之,公曰「此皆雀鼠也」,于是悉汰冗食,疏为定额,明示要束,人莫敢欺。
朝廷岁下和籴,乃自措置收籴,得米十四万石,价视旧损十之一,办集又在诸路先。
维扬城初计修筑费缗钱二百馀,日役万人者半年,诏公往来董视。
公见其城坚壮,徒为巨费,即以状闻曰:「扬州之城本太祖皇帝江南时所筑,臣堑其根土坚如铁,砖至数寻。
视砖之文,有饶、歙、袁、抚、衡、鄂、莱、海字,乃知艺祖既混一区夏,合诸郡之力而城之,规模远矣。
史臣谓周世宗韩令坤筑,盖传误也」。
阅实元料,百用其一。
庆元二年正月,升本寺卿,以修城省费、和籴先办也。
运渠在润境百三十有七里,岁久闭塞,小旱辄胶舟。
公阅图经,丹徒平视江潮,乃浚二渠直达于江,各立斗门,随潮进退而启闭,渠不乏水,人飨其利。
四年春,有旨赴寺供职。
公归班,面奏二事,一曰桩积军粮,二曰招刺子弟。
大略谓朝廷岁下四总所和籴各数十万石,令守臣认数桩管,以为先备也。
总所经常之米,或因州县荒歉,或因纲运欠折,宣限迫急,未免借兑,岁复一岁,厥数滋多,所谓桩管者徒有虚名。
乞取会每年诸州水旱除放及纲运欠折之数,别行科拨应副。
总司其桩管之数,止许以陈新相易,不许兑用,庶几缓急可恃。
又被坚执锐之士,招之于乡井之穷民,不若取之于军中之子弟。
彼其生长辕门,素习翘关,弓马便利,膂力刚强,与乡井穷民有间也。
今军中兵额亏甚,而招刺之法不及,使之仰给于父兄而口腹每不足,宁无意外之虑乎?
乞下诸军,遇有额阙,悉以子弟充刺,数千百之精锐可一朝而得。
八月,迁权工部侍郎,俄兼实录院同修撰
五年六月,兼知临安府,带浙西帅,事尤繁剧。
公以近侍史馆兼领,处之裕如,阙然阙服。
九月,转太中大夫
十一月,守阙。
明年春,三狱皆以空告,上赐玺书奖谕。
公顷仕阙足疾,至是增剧,力上丐祠之章,圣眷阙隆,褒诏不阙,给阙始免知府事
四月,以疾不起,享年六十有六。
遗表上闻,朝阙赠宣奉大夫,爵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公风骨峭整,若不可阙,而接物则和平乐易,辞气质简,若不委曲,而析理则赡蔚精微。
性友阙业悉推予昆弟,俸馀又经纪其生。
官既通显,官其犹子三人,其二以阙义襟倜傥,亲族故旧之以匮告者,至辍衣食以赡。
公为学务为有用,尤加意于诗。
其在南中所作,多载《续桂林志》,遗藁巨箧藏于家者尚未编次。
自持麾节,尤务收拾人物。
属吏之有才行,边将之有勇略者,每被荐拔,居显职。
娶洪氏,忠宣公之幼女,积封至令人。
令人之在室也,其兄枢密遵时在翰苑,以书抵兄丞相适曰:「必欲妹有归,无如朱君」。
故令人归于公。
令人言动有法,勤俭恭悫,人谓公之贤有内助焉。
公之薨也,令人哭泣致疾,后公十二旬弃世。
子男三人:克己,脩职郎、前衡州司户参军
立己,将仕郎
成己,登仕郎,秀美而向学。
女一人,适宣教郎主管佑神观汪纲侍御史义和之长子也,才器渊博。
公与令人爱女甚笃,故遇汪君加厚。
公易箦之际,司户衡阳将仕登仕尚幼,公以后事属之,且字呼之曰:「吾得暝目,有仲举矣」。
孙男一人,未名。
诸孤以嘉定元年三月二十二日葬公于枫林之原,令人祔焉,遵先志从祖茔也。
将葬,司户走介以书来曰:「先君子行实不可以无传,子盍为载之」?
钥椎鲁不文,辱公殊知,公帅广右,以所知荐,公贰冬卿,以自代荐,今将奚辞?
谨状公历官行事如右,俾名世之士志隧表阡与史氏编录于此乎考,谨状。
嘉定元年月日,门生承议郎、干办行在诸军粮料院谈钥状。
枯桧再生表 后唐 · 张冲虚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八
谨按濑乡记。此树枯来。
莫知年代。自高祖神尧皇帝武德二年
太上老君见于晋州羊角山。语樵人吉善行云。
为报唐天子。吾是尔远祖。
亳州曲仁里是吾降生之地。有枯桧重荣。
唐祚永兴高祖遂于羊角山兴唐观
其地改为神仙县。封羊角山为龙角。
既至亳州。果有枯桧树复生。
枝蓊郁。后因安禄山号之时萎悴
禄山殄灭。元宗翠华归。
奏枝叶复荣。今年十月中
又于其上再生一枝。约长二尺。
耸身直上。迥出淩虚。
叶密枝繁。独异众木。
鸿庆居士集后序庆元五年九月 南宋 · 孙介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二、《鸿庆居士集》卷末附
先君以明经擢儒科,继举宏词,为第一。
遭时遇主,超越常调,经历清华。
宣、政间,国家无事,钱谷甲兵之间,不至庙堂朝廷之上,朝夕所修明者,皆礼乐文章,润色太平之具,一时词臣居视草代言之职者,不轻其选。
先君自学省,由中秘两登西掖,再直北门,皆以文字言语为官,常一言之出,学士大夫争相传诵。
至于游戏翰墨,作为诗章,形诸简牍,与夫其他杂制,虽片言只字,必求精当,故得之者并与书画爱之而镌诸石。
当是时,家藏之稿,充满箧笥。
遭值建炎胡虏之乱,六飞南渡,散失于兵火流离中,十无一二存焉。
先是,靖康间,力论蔡京误国,其后党切齿,横被诬蔑,万里南迁。
居无何,蒙恩北归,而故相复用,权震中外,斥不附己者,往往以文墨掇祸为多。
先君愈加畏避,筑室三家之市,影响昧昧,唯恐闻于人,故文词简翰,多不敢与世接。
享年八十有九,而投閒者积三十年。
家居少事,习气不除,虽未尝须臾去笔砚,亦不过登高望远,援笔赋诗,寄清赏于一觞一咏之间耳。
由是裒集成编,仅得四十二卷,先君自号曰《鸿庆居士集》。
闽中有镂版者,多讹舛。
介宗不肖之孤,假守富川,吏退之馀,复加订正,刊于郡斋,敬当百拜乞叙于一代鸿儒,为不朽之传云。
庆元己未季秋上浣,男朝请郎权发遣兴国军介宗谨书。
却诸道贡物诏 后周 · 周太祖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十二
朕以眇末之身。
托王公之上。
深惧弗类。
抚躬靡遑。
岂可化未及人。
而过自奉养。
道未方古。
而不知节量。
与其耗费以劳人
曷若俭约而克巳。
昨者所颁赦令。
巳述至怀。
宫闱服御之所须。
悉从减损。
珍巧纤奇之厥贡。
并使寝停。
尚有未该。
再宜条举。
应天下州县旧贡滋味食馔之物。
所宜除减。
两浙进细酒海味瓜。
湖南枕子乳糖白沙糖橄榄子
镇州高公米水梨。
易定栗子。
河东白杜梨米粉菉豆粉玉屑籸子面。
永兴玉田红花粳米新大麦面。
兴平苏小栗子。
华州麝香羚羊角熊胆獭肝朱柿熊白河中树红枣五味子轻饧。
同州石饼。
绛葡萄黄消梨。
陜府凤栖梨。
襄州紫姜新笋橘子
安州折粳米糟味。
青州水梨。
河阳诸杂果子。
许州御李子。
郑州新笋鹅梨。
怀州寒食杏仁。
申州蘘荷。
亳州蓖薢。
沿淮州郡淮白鱼。
如闻此等之物。
虽皆出于土产。
亦有取于民家。
未免劳烦。
率多糜费。
至时奔迫以来献。
逐岁收敛以为常。
所奉止于朕躬。
所损被于氓庶。
加之力役负荷。
驰驱道途。
积于有司之中。
甚为无用之物。
此而不止。
孰曰知微
其常贡上件物色。
今后并不许进奉。
诸州府更有旧例所进食味。
其未该者。
宜奏取进止。
此外犹有数处时新之物。
不敢全罢。
盖或奉于太后
荐于祖宗。
苟至悉除。
恐隳常敬。
告于中外。
宜副朕心。
其二 南宋末 · 赵知军
 押纸韵
风吹沙草落日黄,鸦啄髑髅飞不起(以上宋周密《浩然斋雅谈》卷中 《浩雅斋雅谈》:越人陈谔尝游庐山,遇一人髽而跣,坐大石盘,微作吟哦声。问之,不答而去。明因寺僧云:“此兴国赵知军也。为郡有异政,民德之。兵火后,弃家入山中,日以少米给之。”指穹林绝巘间曰:“此其所居也。”陈策杖披荆访之,已逸去矣。独苇屋一间,不蔽风雨,土木瓦器地炉竹几而已。间有破石砚短纸数十幅,取视之,则诗也,或一联二联,无成章者,陈仅记其数语云云。)
议巡幸第一劄子1127年7月14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梁溪集》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八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以愚陋,误蒙圣恩,擢任宰相
初对之日,尝以巡幸之议,冒渎天聪。
其意以为京师初经残破之后,理难固守,然车驾不可不一到,以慰天下之心。
然后銮舆顺动,法古巡狩之理,以行四方,西则关中,南则襄阳,东则建康
以天下形胜之势观之,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
伏蒙睿慈特采其议,已降指挥京师催促修城,祗备谒款宗庙,而永兴襄阳建康皆令葺治宫室,以俟翠华之幸。
臣累留身奏事,论及天下利害安危所系之大者,未尝不以此为言。
尝蒙宣谕,但欲先迎奉元太后及迁六宫,如建康并禁卫家属,愿迁徙者亦尽遣南去,而车驾独留中原,选将屯兵以卫行在,虽关中可往,虽金人可战。
臣窃仰陛下英睿果断如此,虽古创业中兴之主,如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不是过也。
昨日忽被手诏,宣谕京师未可往,而欲为太王避狄之计,巡幸东南,择形胜之便利,远水火之焚溺,来春还阙,聚粮屯兵,为守禦攻讨之计,令臣条具合措置事务以闻。
臣伏读愕然,未喻圣意,不知天虑与前不同,果以为当如此耶?
将左右大臣密献此说,姑从其策耶?
如天虑果以为当如此,臣窃以为未然,而左右大臣密献此说,则臣窃叹其未尝深思远虑,姑欲脱一时之患,而不知祸难之在后也。
京师宗所在,陛下即位之初,礼当一到。
徒以城池之修未备而防秋之期已迫,势有未可往者,臣固不敢力争。
至于巡幸东南以避狄,则臣不知车驾果将安之耶?
若欲出于下策,遂往建康,则臣恐天下之势倾而中原不复为我有矣。
请为陛下试详言之。
陕西者,中国劲兵健马之区也;
河北、河东者,中国之屏蔽也;
京畿京东西者,中国之腹心也;
江淮荆湖、闽浙、川广者,中国之支派也。
今与邻国争屏蔽之地,不能保腹心以号召劲兵健马与之驰逐,而欲自窜于支派之乡,臣恐天下之势偏而不举,胡骑深入,号令不行,州郡莫相救援,皆将碎于贼手。
虏以精兵惊扰京东,控制淮楚,陛下虽欲还阙,不可得矣,况欲屯兵聚粮,议攻守计以迎二圣哉?
王命不通,盗贼蜂起,杀害官吏,屠陷城邑,如今之河北兵民,不待金人然后为害,自江以南,皆当摇动,不知献策之臣,果能保其必守乎?
夫江之广不如河,江之险不如河,江之湍激不如河。
金人渡河犹不禦,江岂可恃?
而南人之轻脆非北人之比,贼至则溃;
南方之城壁非北方比,贼攻则破。
陛下必以幸建康为安,臣愚且以为过矣。
夫利在耳目之前,患在一世之后,中智以上,乃能知之。
今欲乘舟顺流而东,其安便比于鞍马之间,何啻相百?
远幸江湖之滨,其閒适比于兵革之际,何啻相万?
然偷取一时安适,而忘祸患之在后,献说者如此,臣愚窃以为不思之甚矣!
为今之计,纵未能行上策以趋关中,莫若取其次策以适襄、邓。
襄阳近为李孝忠所据,虽已溃散,恐或残毁,惟邓为可以备车驾之时巡。
夫邓者,古之南阳光武之所兴也。
西邻关陕,可以召兵;
北近京畿,可以遣援;
南通巴蜀,可取货财;
东达江淮,可运谷粟。
有高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广土宽城可屯重兵,民风号为淳固,盗贼未尝侵犯,此诚天设以待陛下之临幸。
事之机会,不可失也。
愿召守臣修城池,漕臣储峙粮草,朝廷给降钱帛,广行应副,专遣使者以督其事。
将来秋高,六飞启行,由陈、蔡、唐以趋南阳,不过半月可达。
天下之士知陛下之不忍弃中原也,河北、河东之民知陛下之不远徙也,天下郡县知陛下之处中以临四方也,皆当心服,而无解体之患。
是一幸南阳,则三者皆得;
一幸建康,则三者皆失。
利害安危之几,在此一举,陛下何惮而不行也?
臣愚伏望圣慈断自渊衷,从臣之言,勿是先入之说,天下不胜幸甚。
乞令岳飞兵前来江州仍许听本司节制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六、《梁溪集》卷九一
契勘近据转运判官逢汝霖公文:「准枢密院九月二十六日劄子,枢密院奏,勘会岳飞见提大兵于襄阳、岳、鄂一带措置边事,其本军合用钱粮,系江西及朝廷应副,皆取道九江,方至鄂渚
日近据探报,虏伪贼马聚兵陈州顺昌府,意欲侵犯淮西,其江州最系紧切控扼去处,兼虑缓急阻遏粮道,已奉圣旨令岳飞摘那一项军马疾速顺流前来江州屯驻,照应措置控守。
其合用粮斛,委逢汝霖于桩管应副岳飞米内取拨五万石前去支用。
右,奉圣旨,令岳飞依已降指挥疾速摘那前去本州屯驻,措置控守,仍具所差统兵官职位姓名、起发日时申枢密院」。
申本司照会。
本司缘有孔彦舟贼马攻围光州,探报备坐前件圣旨指挥,牒湖北路宣抚司,疾速差兵前来江州驻劄。
续据湖北宣抚司签厅公文称,宣抚岳少保见为目疾在假,本司见调发官兵五千人并车战船前去蕲阳屯驻,请照会。
契勘蕲阳系江北岸,属蕲州管内,去江州地里窎远;
江州江南岸,最为要害去处,沿江渡口并无军马控扼,缓急难以相照。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下湖北路宣抚司,依元降圣旨指挥,别差一项军马前来江州屯驻,与蕲阳军马照应,相为表里。
及乞朝廷检会臣近奏屯驻江州军马许权听本司节制,庶几捍禦贼马,可以保全一方,不致误事。
〔小贴子〕契勘今来贼马侵犯淮西州军,与江西止隔一水,沿江州郡如洪州江州兴国军最是要害去处,全无军马控扼,事属危急。
如今岳飞军马不来江州屯驻,及虽来江州屯驻不许权听本司节制,实恐无益于事。
伏望圣察。
措置招军画一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四、《梁溪集》卷八七
枢密院劄子:「诸路军事都督行府关枢密院,关内降付下新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李某劄子奏:『臣契勘朝廷昨降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画一指挥,差兵二万人。
绍兴三年分有兵一万八千人,后来节次拨隶都督府韩世忠、岳飞等军。
四年分有兵一万五百人,五年二月指挥除存留丘赟一军外,自馀军马并拨付岳飞
今来本司所管丘赟军马不满二千人,马一百馀疋,近又拨随岳飞前去使唤。
虽蒙朝廷却差申世景军马于本路驻劄,才千馀人、马数十疋。
窃见江西路分控扼上游,与淮南相接,道里不远,昨来金人贼马渡江,首犯洪、抚等州,李成、马进等亦破江州,侵犯洪、筠。
盖缘兵力单弱,不能捍禦。
朝廷灼见利害,因建大使,付以重兵,使任一路之责。
累年脧削,存留仅及十分之一,又皆疲弱之兵,缓急不可倚仗,万一强敌侵陵江上,不知何以使之镇抚要害之地?
况今虔、吉盗贼累年出没作过,为患数路,讨荡未平,非有可用军马,卒难殄灭。
臣未敢乞依元降画一指挥差拨数足,若蒙朝廷先次差拨一半,使及万人,庶使稍军制,可以倚仗。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选差近上统制官将带所部军马赴本路驻劄,听臣节制,与申世景军马通计人数。
其馀乞许臣踏逐申朝廷抽差。
庶几训练习服,军声稍振,可以镇压一路,折冲禦侮,少副陛下委任之意』。
右关送诸路军事都督行府
右,勘会大兵见今屯驻江淮应援措置防捍,欲将本路见阙禁军令帅司措置招填阙额,除本路将兵自合全将专听帅司差拨外,据本路不系将兵见管人存留一半本处使唤,馀一半令大使司选差逐州军兵官一员,别作一项训练,遇春秋从帅司勾抽,本司按阅。
若遇缓急,合要人兵使唤,即行勾抽,与已差申世景官兵相兼使唤。
如赴帅司按阅,及缓急差拨,其军兵依例分擘家粮外,每日添支食钱五十文,候将来防秋日即相度调发军马前去。
本路已上所差禁军系本路人额,其钱粮自合本路应副;
合用军器帅司一面措置造作支用。
如有合行事件,条具申取朝廷指挥
今关送枢密院指挥」。
右劄送本司,依都督行府关到事理施行。
本司契勘昨置安抚制置大使,降到画一指挥,差兵二万人,系在本路系将不系将兵之外;
今来所乞二万人,一半人数蒙朝廷降到都督行府指挥,候将来防秋日调发前去,却令措置招填本路系禁军阙额。
今依应开具阙额人数,措置招填事件下项:
一、系将兵一十指挥,计五千一百人,已有三千九百三十三人,见阙一千一百六十七人:
虔州指挥见管三千三百六人,见阙一千四十四人;
吉州指挥见管八百九十七人,见阙一百二十三人。
上将兵承今来指挥,令帅司措置招填阙额,自合全将专听帅司差拨使唤。
欲乞令逐州并本将限一季据阙额招填,如招填不足,即从本司措置量增例物招填讫,发付本将填阙。
一、不系将兵共二十一指挥,计七千五百四十一人,已有三千三百三十五人,见阙四千二百六人:
洪州指挥,见管六百一十七人,见阙二千三十三人;
江州三指挥,见管四百六十四人,见阙五百三十三人;
抚州指挥,见管七百四十一人,见阙一百七十九人;
筠州指挥,见管二百五人,见阙一百五人;
袁州指挥,见管三百一人,见阙九人;
临江指挥,见管三百五人,见阙三百六十二人;
建昌军指挥,见管二百六十八人,见阙三百九十九人;
兴国军指挥,见管一百八十四人,见阙五百六人;
南安军指挥,见管二百五十人,见阙六十人。
己上不系将兵承今来朝廷指挥,令帅司措置招填阙额,存留一半本处使唤,馀一半令本司别作一项训练勾抽使唤。
欲乞令逐州限一季据阙额招填,如招填不足,即从本司措置量增例物招填讫,发赴本军填阙。
一、契勘本路自招填禁军,每名例物钱三贯文,绢一疋。
今来物价高贵,窃虑无人肯就招填。
今欲将诸州阙额人数每名增钱一贯文作四贯文,绢一疋。
今纽计招填系将不系将共阙五千三百七十三人,合用钱绢下项:
绢五千三百七十三疋。
契勘转运司见有本路上供绢一万七千馀疋,于洪州军资库桩管,欲乞于数内截拨五千三百七十三疋桩充前项招军例物支用。
钱二万一千四百九十二贯文。
契勘本路诸州各有总制司钱与应副月桩大军钱粮窠名,不妨碍,欲乞通融一路,从本司取拨充前项招军例物支用。
一、契勘本路合招填阙额禁军五千三百七十三人,今约合用钱粮下项:
每一月合用:
粮米六千八百七十七石六升;
料钱一千五百六十八贯文;
衣赐:
春衣:
绢一万七百四十六疋;
䌷八百四十疋;
布三千一百一疋二丈;
随衣钱七千二百一十一贯六百四十一文。
冬衣:
绢一万一千四百六十疋三丈;
䌷二千六百八十疋二丈;
布八百四十一疋;
绵六万五千一百九十一两;
随衣钱五千九百九十五贯一百九十三文。
一岁通计合用:
粮米八万二千五百二十四石七斗二升;
料钱一万八千八百一十六贯文;
绢二万二千二百六疋三丈;
布三千五百二十七疋二丈;
布三千九百四十二疋二丈;
绵六万五千一百九十一两;
随衣钱一万三千二百六贯八百三十四文。
已上合用钱粮等数目浩瀚,缘诸州所入财赋有限,并系转运司括责扣拨,令认定月桩应副岳飞等大军支遣,除外别无赢馀窠名钱物。
今承朝廷指挥招填阙额禁军,并系本路人额,其钱粮自合本路应副。
若非特降指挥,本路漕司通融应副,即逐州既无可指拟赡养,必不能遵奉招填额足。
欲乞候招到人数目,令转运司据招填到人数应副。
一、契勘本路帅司以前自造到器甲,昨系本司统制官祁超等军马关借披带使用,其逐项官兵节次抽摘赴都督府岳飞军前,尽数将带前去,见今阙乏。
今承朝廷指挥,合用军器帅司一面措置造作使用,如有合行事件,具条申取朝廷指挥
本司见开坐名件行下诸州,令依应造作外,所有合用钱物,欲乞朝廷特降新法度牒二百道应副支用,候将来支绝日,再行申请。
乞下虔吉州守臣不得占留将兵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六、《梁溪集》卷九○
契勘昨准都督行府劄子及枢密院劄子,备坐圣旨指挥,令本司招填本路阙额禁军,除将兵许本司全将勾抽外,其不隶将兵,诸州存留一半,其馀一半许本司勾抽教阅,以备缓急使唤。
本司已遵奉圣旨指挥,行下诸州,除江州兴国军系沿江州郡,合行措置控扼,其所管不隶将兵尽皆存留,更不起发;
止起发到筠州抚州临江建昌南安军一半不隶将兵,人数全然不多。
吉州虔州见屯将兵,依元降指挥,系合全将听本司勾抽使唤,缘为两州有盗贼残党,理宜存留一半将兵弹压,遂止行下东南第六将并虔、吉两州起发见管将兵一半,前来分布控扼使唤。
虽已行下勾抽,深虑两州守臣不念轻重缓急之势,惟务占吝,以盗贼为名,妄有奏陈,不肯如期起发,有误指准。
窃缘江西一路,唯洪州江州兴国军最系沿江控扼紧急去处,若有军马防捍大敌,即可以保全一路,不致侵扰;
虔、吉两州皆系内地,吉州盗贼目即并已衰息,虔州虽有些小残党,其存留一半将兵自可措置弹压。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令朝廷行下两州守臣,遵奉元降圣指挥,及依本司措置,止许存留一半将兵,不得尽数辄有占留,以误大计,一路不胜幸甚。
乞拨那军马奏状1136年8月22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六、《梁溪集》卷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右,臣近据舒、蕲、黄等州探报,伪齐淮河北州郡、顺昌府、陈、蔡等州,遂平褒信等县,皆有人马驻劄。
八月二十二日伪齐人马侵犯德安府应山县作过,战败官兵,杀死赵将。
又据兴国军申,京西宣抚司劄付黄州八月二十六日都督行府劄子指挥,令管下黄州预先踏逐险固移治去处,缓急迁移保守,不管少有误事,仍令密切施行,不得张皇,致人民惊扰。
又据转运判官逢汝霖公文,今月二十四日,准金字牌降到御宝封下枢密院劄子,九月十九日枢密院奏,勘会岳飞见提大兵于襄阳、岳、鄂一带措置边事,其本军合用钱粮系江西及朝廷应副,皆取道九江,方至鄂渚
日近据探报,寇伪贼马聚兵陈州顺昌府,意欲侵犯淮西,其江州最系紧切控扼去处,兼虑缓急阻遏粮道,理宜措置。
右奉圣旨,令岳飞摘那一项军马疾速顺流前来江州屯驻照应,措置控守,仍具所差统兵官职位姓名、起发日时申枢密院,其合用粮料,委逢汝霖应副。
臣契勘,近累具奏闻,本路当上流重地,沿江一带要害去处,并无兵将控扼,深虑寇伪窥伺间隙,冲突侵犯,乞自朝廷遣发本司合得军马应副防秋,分布使唤。
虽蒙关送都督行府,至今未曾差拨。
今据前项逐州探报及都督行府枢密院劄子,其探报贼马事件类皆符合,如臣平时所料,本路事宜委是紧急。
虽有指挥岳飞摘那一项军马前来江州屯驻,缘岳飞大军见在襄阳府,道路遥远,未必能如期前来,及虽遣发,元无限定人数,势须鲜少,有误指准。
若不别行措置,决致上误国事。
伏望圣慈矜念本路全无得力兵将可以控扼捍禦,缓急贼马侵犯,必至疏虞,一路生灵,所系非细。
臣以疏远,孤寒寡援,虚当重任,万一败事,虽死不足以塞责。
断自宸衷,特降睿旨,令都督府日下摘那一项得力军马,差官管押,星夜前来应副使唤。
勘会诸州及朝廷探报,虏伪贼马聚于陈、颍者三万馀人,如或侵犯本路,沿江及诸处控扼非万五千人不可,除本路措置见管兵可得四千人外,尚阙万一千人。
又恐朝廷以淮泗间见有边事,虽遣兵马,不能及此数目,致令分布使唤不足。
勘会福建路统制官李贵见部人兵在汀州驻劄,广南东路统制官韩京见部人兵在循、梅州驻劄,皆与本路相邻。
李贵近杀败刘大醉贼马,韩京近杀败刘宣贼马,虔寇渐向衰息,不敢侵犯两路。
欲乞特降指挥,于李贵、韩所部军马逐急更各摘那一半,差近上得力将官部领赴本司应副控扼使唤,候防秋罢日,各遣归逐路屯劄去处。
庶几声援稍振,竭尽愚虑,或可以效犬马之力,备禦强敌,保全一路,以报圣恩万分之一,死且不朽。
如以臣今来陈请不合庙谟,即乞朝廷察臣不材,先次罢黜,无使虚受误国之责,亦臣区区之至愿也。
谨沥血诚,干冒天威,无任惶惧战越之至。
〔贴黄〕臣所乞摘那韩京、李贵一半兵将,如蒙圣慈矜允,即用金字牌递角降付韩京、李贵军中,并福建广东路帅司及本司照会,庶几早得被受,不至后时。
伏望圣察。
臣近据岳飞公文称,敌强兵少,钱粮不继,已勾回干事军马。
臣窃虑近降指挥岳飞摘那一项人兵前来江州屯驻,照应防守,亦未必可以指准。
伏乞圣察。
乞兵于舒蕲黄州驻劄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四、《梁溪集》卷八七
勘会淮西舒、蕲、黄三州,昨奉圣旨,听本司节制,其逐州系在江西大江之北,各与伪齐地分邻接,正是紧要重地。
先蒙朝廷除岳飞兼节制,逐州缓急有以捍禦。
本司近为岳飞已奉圣旨改授湖北京西路宣抚副使,即上项三州并本路沿江兴国军江州并未有措置堤备,窃虑贼情不测,别生窥伺,遂具状申朝廷,乞速降睿旨,措置施行。
续准都督行府枢密院劄子,备奉圣旨,令岳飞依旧兼行节制舒、蕲、黄三州。
本司照对,除蕲、黄州系岳飞兼行节制外,所有舒州元系淮西宣抚使司地分,逐州即目并无军马防托。
缘防秋在近,唯江西沿江一带接连舒、蕲、黄等州,全然未有兵备
今来岳飞大军将行起发往襄阳府刘光世大军将行起发往庐州,即舒、蕲、黄州愈更空虚,若不预行措置,深虑外寇乘间侵轶,缓急无可支梧,所系利害非轻。
欲望圣慈详酌,特降睿旨下岳飞分拨军马四千人,差近上统制官蕲、黄两州驻劄,刘光世分拨二千人,差近上统制官舒州驻劄,将来防秋有警,并许听臣节制使唤,庶几临时不致误事。
〔小贴子〕臣契勘黄州江南岸系鄂州武昌县,接连江西兴国军界,正是本路控扼要害去处。
武昌系属湖北地分,每遇防秋,蒙朝廷降指挥,专委湖北帅臣固守。
欲乞朝廷更赐指挥,劄下湖北路帅司预行措置武昌沿江一带水陆备禦之计,庶几缓急不失事机。
乞遣兵收复光州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七、《梁溪集》卷九二
今月十一日据兴国军申,据进武副尉、本军指使何诠申报到下项:
一、今月初一日,光州探事人翁进等回,申供:于十月二十二日蒙本州差,与使臣张准等前去旧光州探事。
至二十三日夜昏黄到光州西城厢,听得城上发擂打更,遂令赵青先回,前来本州报覆。
进等去州绰人问信,不曾捉得人,只见城上四壁有火明打更,不见城内人马数目、的实首领姓名,却揭到伪齐褒信县总领军马榜一道赴州取覆。
一、今月初七日光州探事人张真等回,申供:十月二十六日蒙本州差去旧光州探伪齐贼马动息。
二十八日日出以来到州南七里冈,奔城去时,只听得光州城上见真等打锣。
真等为人少,不敢近城前去,只见城上有白旗十馀面,不见得城里贼马数目、首领姓名。
一、十月二十九日,有光州光山县徐知县管押公吏民户前来光州移治山寨处,称:十月二十七日有伪齐占据光州马绰巡前来光山县,赶趁杀夺人户。
其时徐知县下弓手等人见阵,其贼兵复回光山县,放火烧毁屋宇前去。
一、光州再准淮西宣抚使司劄子指挥称:契勘光州今来贼已退,别无警急,当司已于今月十六日三次劄下本州,依旧移回光州安泊治事去讫,并不见申到知禀,须至指挥
右劄付知光州王敦武,依累次指挥疾速施行。
具知禀状申照对,今来光州见被伪齐贼马占据,目今未曾移回前去。
右,本司契勘光州昨因移治,自知州以下并徙居山寨,为使臣阚寔等据城反叛,投顺伪齐。
近承淮西宣抚司公文,已杀败伪齐贼马退归淮北,皆已净尽。
今据前项兴国军探报,其光州依旧系伪齐贼马占据,未曾收复。
窃缘光州系在淮河之南,与伪境陈、蔡相接,今来若为伪齐贼马所据,便可于淮河系桥般运粮食,济度军马,向南作过,与蕲、黄为邻,更无控扼去处,深虑为患不细。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下淮西宣抚司,遣发近上兵官统领精锐军马前去收复,于日近了当,庶几不致为一方之患。
晁美叔发运右司年兄赴阙1092年 北宋 · 苏轼
 押尤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我年二十无朋俦,当时四海一子由
君来扣门如有求,颀然鹤骨清而修。
醉翁遣我从子游,翁如退之轲丘
尚欲放子出一头嘉祐初,轼与子由兴国浴室,美叔忽见访。云:吾从欧阳公游久矣,公令我来,与子定交,谓子必名世,老夫亦须放他出一头地。),酒醒梦断四十
病鹤不病骨愈虬,惟有我颜老可羞。
醉翁宾客散九州,几人白发还相收。
我如怀祖拙自谋,正作尚书已过优。
君求会稽实良筹,往看万壑争交流(君近乞越州。)
缴进蕲州探报劄子1136年9月21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六、《梁溪集》卷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今月二十六日,准光州牒:「今月二十一日戌时,据探事效用蒋贤等到州供称:今月二十一日未时,有伪贼马军二百馀疋于谷口渡,已过淮南岸,及见有马步军接续过淮前来,不见的实数目。
贤等奔走前来执覆。
牒:契勘据探报,贼马已是渡淮,连夜决来攻围,本州委是危急,请照会施行者。
右,谨具申江西安抚制置大使司。
谨状」。
并小贴子:「探报,今来贼兵系孔彦舟作先锋,缘本人旧充蕲、黄州镇抚使,在蕲州屯驻,熟知地利,窃虑窥伺蕲、黄州一带,为害不细,伏乞速赐指挥施行」。
臣已具奏,方欲遣发间,据蕲州公文,准光州探报,九月二十一日有伪贼马军二百馀疋于谷口渡,已过淮南岸,及有马步军接续过淮前来,不见数目。
探闻系孔彦舟作先锋,缘本人旧充蕲、黄州镇抚使,窃虑窥伺蕲、黄一带,申本司照会。
臣契勘近据淮西诸州探报,虏伪聚兵陈、蔡、顺昌府,意欲窥伺淮西
今来蕲州探报贼马已渡淮前来,淮西带州军并皆已得朝廷指挥移治,更无限阻,直可径到大江
本路沿江要害合行控扼去处,并无兵可以分布使唤,委是危急。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日下差发得力成头项军马星夜前来应援,措置防扼,庶几尚可支梧。
若只倚仗已劄岳飞分拨兵将,决致误事。
所有蕲州探报公文真本缴连在前,谨具进呈。
取进止。
〔贴黄〕臣契勘前件探报,虽已密行下江州兴国军等处措置防扼,缘逐州亦是阙兵分布使唤,深虑朝廷遣发兵将岳飞分拨军马未到间,贼马径渡江前来江西作过。
洪州兵既不多,城壁颓毁,方欲下手修治,全然未有次第,亦无楼橹及防城器具等,委是难守。
万一仓卒,欲乞许本司随宜措置,以待援师,更合取自朝廷指挥,伏乞圣察。
乞下淮西宣抚司差军马前去光州驻劄奏状113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六、《梁溪集》卷九一
今月二十日据兴国军状申:「十月十五日未时进武副尉、本军使臣何诠申,今月十三日戌时,有黄州差去探报衙前华升申,今月初十日到沙砣市,见光州知州王敦武以下官员般移老小军民在沙砣市石盆山寨住泊,探到伪贼孔彦舟等人马见在淮河东北畔朱高市劄寨」。
及据权发遣兴国军左朝请大夫王敷劄目:「窃观唐史张巡、许远固守睢阳,遂使贼兵不敢越睢阳而犯江淮,史臣称之曰:『张巡、许远以疲卒婴孤城,抗方张不制之虏,鲠其喉牙,使不得搏食东南,牵制首尾,而唐全得江淮财用以济中兴』。
今来伪齐遣孔彦舟系桥渡淮攻围光州,首尾半月,无兵救援,致使光州官吏奋发忠义,出城击退,其功绩诚可嘉也。
孔彦舟引兵入六安军前去,而光州今月初六日夜二更,兵民皆出城往光山县,名为移治,不知所向。
光州官吏虑恐贼兵再来攻围,依前无人救援,缓急城陷,则一城皆被杀虏,所以弃之而远遁。
深恐伪齐探知,移兵前来据守光州,系桥运粮,时遣贼兵前来侵扰蕲、黄等州,则江西日有警急。
契勘江西诸州例阙城壁,不得不为之虑。
兼淮南州军方始安定,岂可再致残破」?
所据兴国军探报,及权发遣兴国军王敷劄目在前。
本司契勘光州淮西路分,接连陈、蔡伪境,自兵兴以来,虽累经残破,然最系控扼去处。
近者孔彦舟贼马攻围累日,官吏兵民竭力捍守,贼马退去,即是光州城壁尚犹可守。
缘得淮西帅司指挥,许之移治,又虑贼马再来攻围,无兵应援,遂于贼退之后,官吏军民并皆迁徙出城,就光山县屯泊。
今据兴国军守臣王敷前项陈述,深虑伪齐探知,移兵前来据守光州,系桥运粮,时发贼兵侵扰蕲、黄等州,则江西日有警急,不可不虑,事理诚为切当。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下淮西宣抚司疾速差拨一项军马前去光州屯驻,却令光州守臣率官吏军民依旧归城措置捍禦,庶几不致误事。
蕲、黄州已得湖北路宣抚司令相度移治指挥,亦乞朝廷详酌施行。
〔小贴子〕契勘光州或为贼所据,则蕲、黄又须移治,江北更无捍蔽。
自江以南,沿流险要去处,既无军马可以控扼,州县又无城池可以自固,使贼渡江占据州县,为患不息。
伏望圣察。
吉州王使君夫人蔡氏行状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九、《漫塘集》卷三四
莆田蔡氏自忠惠公以谏显仁宗朝,世有伟人。
曰袤,宣德郎,即忠惠公之弟。
生觐,承务郎
崇、观之际,父子俱不仕,天下高之。
生樗,朝奉大夫、知梅州,始徙居苏、常之间曰望亭
梅州绍兴间佐使者行经界法,民于今受其赐。
是生夫人,俪于君子。
九江王氏自襄敏公功显神宗朝,为枢密副使,亦世有伟人。
曰寀,朝奉大夫著作郎,有家集曰《南陔》,世号南陔先生襄敏公之子。
朝请大夫直敷文阁淮南转运判官彦融,蚤著孝行,后守山阳,以捍寇功擢本道使者,始徙居润之金坛
是生吉州使君万枢,以仪于夫人
夫人生二十有六年而嫁,寿七十而没,盖后使君之没十有九年。
夫人之嫁也,使君始以京秩知滁之来安,历淮南运司干官通判建康、知兴国军,秩满知吉州,道卒,阶终奉直大夫,赠中散大夫
吉州无恙时封宜人,后以子官升朝,再封太令人。
六男子:曰适;
曰逢,迪功郎建康府溧水县主簿
曰遂,承议郎、知太平州当涂县
曰逊,文林郎、前监建康府户部赡军南酒库;
曰近、曰选,举进士
四女:长婿文林郎安庆府观察推官赵汝觊,次婿承议郎、监行在榷货务都茶场许溪,次以为曾氏姑女,又其次婿迪功郎嘉兴府海盐县主簿卫洵
适、逢及赵氏女前卒,卫氏女来迎丧,归不胜哀,亦卒。
孙男六人,文涣、文郁、文渊、文虎、文凤、文蟾。
孙女七人,长适侯伯仁,馀皆幼。
夫人生而孝爱,长而端靖,六岁居梅州丧,哀泣如成人。
事母沈夫人,动静必俱。
其归王氏也,敷文夫人曾氏皆已没,夫人怅不逮事,遇讳日斋戒奉荐奠,戚容终日,烝尝之事虽细必亲。
晚岁子妇满前,或请授之,夫人曰:「惟是不可以老故懈」。
夫人讣闻,时夫人在蓐,使君得书不以告,置几间。
夫人忽心动,张目外视而书堕前,人以为孝感
平居无惰容无戏言,坐不倾侧,行不踰阃,虽当燕私,旁无媵侍,未尝离立独处。
自奉菲薄,加以少探释典,乐于冲澹。
衣服稍侈异辄椟藏之,终身不御。
至少所服玩,则一念拳拳,曰「死必以附,我所便也」。
方当涂大夫之在娠也,乳医视之曰:「夫人再产皆女,今亦女也,吾有术可转女为男」。
夫人恚曰:「男女定分,岂人力所能为,此言何为至我哉」。
白使君斥去,且戒门以绝,而夫人竟生男,其见理明、信道笃有如此者。
夫人之于父母舅姑孝爱如此,故推是心也,于亲亲之义,无所不厚。
使君文学得官不调而卒,有女未行,夫人实嫁遣之。
女兄适侯氏,夫妇蚤世,孤甥琦弱甚,使君留之家塾,与诸子共学,夫人抚之如子。
琦学成甫贡于乡而卒,夫人复命教其子伯仁,而以逢之女妻之。
敷文伯父礼部、待制,礼部女老而寡,待制曾孙女嫁而贫,使君皆取之归以属夫人
礼部女于夫人为从祖姑,夫人躬执妇礼。
晚有目眚,夫人常左右扶持之。
九江之族,近时显且贤者曰抚州使君,其同寓金坛者曰敷原府君
抚州子失所怙,茕然无依,夫人因遂校文南康,俾携以来,教育连年,中吏部选乃去。
敷原之子晚依使君使君之亡,夫人饬诸子待遇有加。
其孙自丱角而冠,冠而昏,皆于我乎仰。
使君元配范氏,夫人实为继室,先后之间,人情不能无嫌。
夫人奉范氏之祭惟谨。
长女及适、逢皆范出,长女之归赵氏也,使君官未达,所携皆夫人奁中物。
逢卒,其子文焕犹在襁褓,而母去;
赵夫妇继没,其子崇巘亦幼而乳保不素具。
夫人皆躬自鞠育,以迄于成。
范舅不自爱,至坟墓不保,夫人喟然曰:「是何可使他人有」?
亟命赎归,而得者靳之,至酬直三倍。
女为所弃,贫无依,夫人以适在病,而女实中表,俾为之妇而时其起居。
适死又为之更嫁,至一再不惮。
夫人持己端靖,故推是心也,上以承其,下以训其子,无一不归于正。
使君有畏友曰赵君善怿,尝为湖州录事参军,清介直谅,夫人常以过从之疏数验使君之德进否。
每二君相与欸密,夫人喜见颜色,曰:「庶矣,其纳夫子于善而警其失也」。
使君之宰来安也,尝偕府计事而讹言兵至,邑人治装讻讻,或密以请,夫人曰:「我妇人,不在,去将安之」?
饬毋妄言,而言者果妄。
当是时,微夫人来安几扰。
淮南漕幕使者护客,往反六七,故事所历州咸有馈,使君辞不受。
事闻,使者命以台馈致其家,夫人曰:「我安知外事」?
亦辞不受,使者咨其贤。
兴国祷雨,越四十日未应,夫人亦蔬食,虽脯羞不入口。
官妓有故官家女因燕自言,夫人白其事,给资装,嫁为士人妻
诸子之幼也,夫人夜课诵读,苟未精熟,夫人夜亦不寝。
稍长为文,使君有所称奖,夫人必曰:「汝未能之,而父以诱汝也」。
所取师友必四方文学行义之士,膳饮必亲视具。
溧水主簿大夫俱上江东荐书,时大年甫十四,夫人无喜色。
既而言者谬于风闻,夫人亦不忧,语二子:「汝宜自视能否,诚能耶久当自明,否则祗为进德之地」。
二子谨奉教。
不数年,相继策名,缙绅歆艳,言者亦愧叹。
夫人曰:「未也,决科士之常,继是正应学耳」。
及诸子志尚日高,文字日工,又戒之曰:「毋近名、毋弊精神于蹇浅」。
又曰:「阅人多矣,昔富贵者今安在?
顾自立何如耳」。
大夫金陵黄公度幕府夫人手书戒曰:「汝年少,更事浅,谨之谨之,家事吾自力,不以累汝也」。
真公德秀、李公道传振荒江东大夫南库颇参其议,夫人曰:「民命所系,何可忽诸」!
大夫之宰当涂也,值岁大水,夏六月三日夫人诞日,是岁初登七秩,郡太守遣乐,同僚相率升堂为寿,夫人大夫:「天变如此,汝有社有民,毋以吾故乐饮」。
大夫忧民之忧,若疾痛痒痾之切于己,或者多归德夫人
夫人性既淡薄,而气复和平,其于人无一毫亿度猜沮之心,邂逅不如意,亦无一毫忿懥不平之色。
阖门之内,恂恂然,侃侃然,和气周流,浃于上下,用能使心广体胖,听聪视明,年高而发不白,惟微有齿疾,所由来久。
是岁以暑雨过度间复作,以大夫奔走郊坰,视劳振饥,汲汲如不及,戒家人勿以告。
大夫每归侍,夫人亦强自持,示以无他,然疾亦随愈,起居如常。
十二月旦,忽呼子妇治后事,家人始觉其有异。
越七日,犹亲御盥栉。
三日,与家人别,既毕不复言,瞑目端卧。
人见其瞑也,以为寝也,夫人曰:「我未尝寐,但欲静耳」。
初,夫人与其仲兄偕生,兄生之时直壬午,死之岁亦壬午
夫人生时直癸未,故夫人自料必死癸未
其就养当涂也,命以送终之服自随。
方瞑卧时,诸子得美槚于黄池,未白也夫人问:「黄池木至乎」?
众愕眙不知所对。
夫人笑曰:「命也,可奈何」。
越二日而逝。
制置使余公嵘亲裹丹剂,走送不及矣,实嘉定癸未十二月壬午
时郡之官吏、乡之士民候问请祷者接武,比没,行道赍咨流涕,丧车所过,治道者争先,遮道上祭者相属。
有老姥持瓶花杯酒,望柩恸哭。
呜呼,此岂智力所能及哉!
大夫与诸季卜以明年三月庚申,合葬夫人金坛之西五十里白水塘使君之兆。
以某尝展升堂之敬,俾绪次夫人言行,会某以疾敬后。
夫人所以为子为妇为母之道,皆足以不愧古人,不朽于来世。
某受大夫昆季之托,已具述于前,抑某得于所见,又有大且难者。
岁辛巳,乡人有游徽之婺源者,以其俗所事神为足以骇愚民,归而邮其说,更相扇荡,为土木偶。
曾未阅月,凡用器毕备,他欲有所兴造,费以千万计,以所寓丛祠在邑之偏,涓日徙梵宫,阖邑奔走请求,不避官府,仪卫率仿乘舆。
大夫以乡里风俗所系,不可不蚤正,即具为书县及府。
群小窃知,相与聚谋,以为惟夫人能沮此意,乃驾祸福之说以相诳惑,甚者欲潜入后园为幻怪以相撼动。
夫人曰:「神聪明正直,岂加祸非辜?
不然,是淫昏之鬼,斥去宜矣」。
大夫以是勇往不顾,卒斧其像,火其器,榜笞其人,而土木竟不能神。
于是群小退听,而向之惑者始豁然大悟,如醉醒梦觉。
其见理明、信道笃,又足以息邪说,正人心,有烈丈夫所不能者,兹非所谓大且难者欤!
故表出之,使后之秉彤管者有考。